一母所出的兄长对自己多是严厉而少了许多的亲近,唐家叔辈们虽不是一母所出,却亲近的很,玩笑打闹的模样,放到了凤家,凤宁是如何都不敢想象的,可这般亲昵的兄弟情,瞧着她觉得羡慕的很。
“以后你啊也大可以不用那般拘着,我们家没这么多规矩。”大夫人顿了顿,笑道,“只是啊,可后别被你这些叔叔们的幼稚行径惊着。”
凤宁闻言,笑着点了点头,陪着上了年纪的祖母瞧着梨花树下闹腾的如同孩子般的一群大人。
唐淼还病着,即使是闹腾,唐家众人也只是跟她耍嘴皮子功夫,并不真的与她嬉闹,更多的,瞧着像是众人在闹唐淼,逗她开心似得。
凤宁当时在边儿上瞧着,心里便是这么想的,后来也知晓,当真是这般,唐家这位七叔,之前一直是长辈们和唐鑫口中的人物,凤宁只知道她十年前离家,十年间竟然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唐家人如何喜欢和宠着这老幺,可心里总也气她这十年间竟真的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按照唐家人得到性子,怎么都会直性子的去问问,可他们无事的时候,便会去寻唐淼说话,梨落院自那日起,便十分的热闹,凤宁只隐约知道,唐淼得了心病,家里人都心疼,没人有功夫去责备,都想着跟她说说话,好叫她没空去想心里那些个郁结之事。
落雪院里许久没有那般热闹,日子便也过的十分的快,可唐淼的病却是没有好的利索,即使是到了当日和阴蓄约定好的日子,她身上的烧还是没有退,依旧发着低烧。
唐家人心里想着胡大夫说的“忧思成疾,心病还须心药医”,这淼淼这么多天还烧着,怕这心病是十分的严重了,甚至还私下里担心,唐淼再这么烧下去,是不是得烧坏脑子了。
“淼淼啊,你瞧着你这模样,要不还是不去了?”唐远怀瞧着唐淼白皙的叫人心疼的面庞说道。
唐家人看着唐淼起了皮泛着白的唇色,纷纷点头。
“娘亲放心,大哥不是在么,他会看着我的。”唐淼轻声宽慰着大夫人,“此次的事,不去不行啊,阴蓄那般要挟我,我若不去,不是叫他以为我唐家怕了他么,即使他是姑姑的孩子,也不该以为,我唐家便会在他的威胁下,乖乖的俯首称臣,助他搅乱这天下啊,我唐家又不是他的家臣。”
大夫人点头,“好,母亲原还担心,但我儿既已长大,又有自己的主见,母亲便不拦着。”
大夫人一手握着唐淼的手,那力道并不大,但却十分的有力,唐淼听着她话中的意思,对上她慈祥宽爱的眼神,冲她深深一揖,“孩儿谢母亲。”
阴蓄的选妃宴,唐家家长唐慕不在,由唐铭代为出席,他原是要同唐淼一起去的,可下了朝之后,被唐贵妃留在宫中叙旧,所以唐淼便一个人作为阴蓄邀请的对象,独自一人带着人进宫了。
天麟的皇子选妃,除开太子正妃外,基本都是在自己的府邸选出来,阴蓄这选妃宴竟然在宫中办了,倒是叫唐淼觉得新奇的很,她皇帝伯伯什么时候这么宠爱阴蓄这儿子了,她当真是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啊。
“唐家七小姐到。”
听着那一声尖锐的通传声,唐淼眉头都是一蹙,就算她是恢复了女儿身来的,可她这兄长性子还真是着急,连她自己给她皇帝姑父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就这么急着先把她给卖了?
唐家的七小姐?
这一说,众人瞧了一眼面色阴郁的唐铭后,纷纷朝唐淼的方向瞧去,于是,在众人的目光中,一身黑色衣袍的唐淼走了进来,黑色的衣裙上,金色的绣线熨帖出大支的牡丹,十分难驾驭的衣袍,穿在那少女的身上,竟十分的贴合,甚至在这般的场合中,都没有人因为那黑色产生什么不适来。
跟在少女身后的汉子,泾渭分明的很,左边的汉子左手衣袖上清一色绣着彼岸花,右边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