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虽然荷载几十人的大游艇很气派,但是实际上作为蝗螽“朋友”的船员,只有几人而已。
李翊正在整理这些信息,窗外灌满海浪的气息翻卷着从小小的格子窗上涌进,李翊的眼里闪过一只通体黑色的海鸟,一瞬间又飘忽不见。
李翊腾地站起身,扶住窗格向外探身,却怎么也看不见这情形。他刚一探出脑袋,整艘游艇却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李翊怀疑是遭到什么巨浪,但是视线所及的海平面却是一片平稳。
他正疑惑着不知所措,突然从脑袋顶上传来一阵骚乱,脚步声错乱地在甲板上响起,李翊疑惑着钻了回来,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李翊直觉得势头不对,敲门声越来越快,他轻手轻脚到了门边,从门外的声音和脚步判断,他知道不是蝗螽。当然也不会是蝗螽。
蝗螽回到了这艘船上,如同回到了自己的王国一样,即使他再欣赏李翊,也不会把做出太直接的举动,尤其是现在,他的手上已经不干净。
李翊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
门外是一张惊恐的脸。对这种神情,李翊见得多,这张脸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这张脸现在挂在这位女保洁的脸上,头上包着方巾,脚步凌乱,李翊扫视过去,发现这保洁身后的走廊上湿漉漉的,看起来像是刚拖过地。
“怎么了?”李翊抓住房门把手,没有松开的意思。
“出事了,老板让你赶紧去一趟。”保洁的语气十分紧张,上下打量着李翊的一举一动,虽然没有贸然闯进来,但是她的视线明显穿过了李翊,往房间里瞧去。
李翊不知道这是不是蝗螽的授意,他点了点头,没有吭声,挤开了这保洁女孩的视线,钻出房间,扣上了门。
“走吧。”李翊的语气十分冷静,既没有问具体的情况,也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焦躁或是抵触。他跟在保洁女孩的身后,两人穿过甲板下的客居室,急匆匆到了甲板上的二楼。
看来蝗螽在大厅等自己。李翊心里有了数,开始留意身边的情况,这一趟出来,他注意到船里的乘客也好,水手也好,很明显少了不止一半。
李翊从没问过蝗螽这些人去了哪里,但现在这情形,四周安静得有些可怖。
保洁女带着李翊到了二楼,他一钻进大厅,就看到蝗螽。蝗螽坐在大厅中央,一张高大的靠背椅上,神色有些慵懒,和刚上船那时候的兴奋相比,现在的蝗螽更像是李翊第一次见的那个。
蝗螽一条腿架在桌上,宽大的身躯靠在椅背上,脸上只看得出一股冷峻和肃杀,没有其他神色。但李
翊知道,他这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李翊先生。”蝗螽见到李翊,嘴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自从上了船以后,蝗螽见到李翊,必然会这么称呼,算不上毕恭毕敬,但对于船上其他人而言,这“李翊先生”四个字,也算得上诚惶诚恐他们从没见过自己的老板这么称呼其他人,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然而真当这李翊先生走出了房间,站直在了这大厅里,他们细细打量,也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既没有虎狼的样貌,也没有杀手的气质,单单看去,还有些单薄瘦弱,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青年甚至还有些羸弱,实在不知道蝗螽为什么对他有三分敬意。
但眼下,李翊扫过视线看去,他知道这些人眼里虽然没有自己,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蝗螽。”李翊点了点头,算作是和蝗螽打了招呼。
但是他的这份态度却让蝗螽身边的几名心腹脸上发了白。
然而蝗螽却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尽管他对李翊这随性的称呼早就有了看法,但是也无可奈何。
“船里出事了。”蝗螽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李翊盯着蝗螽的脸色,内心也开始起了波澜,尽管自己已经有了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