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依无靠单纯的小妮子,早就消失不见了。
“单纯?”莎莉笑着。“你还这么想我吗?蝗螽,当初算是你教我的,要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必须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不是吗?”
莎莉撩了撩头发,她似乎厌烦了那副模样。
“老朋友见面,总得叙叙旧不是吗,蝗螽。”她眼神飘忽动了动,身边的老船长立时明了,从屋外搬了一张凳子,莎莉软软地坐下,她松开发梢,瀑布般的黑发散开。
“一件一件算好了,有些账。”在莎莉面前,蝗螽像是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蚂蚁,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反抗。李翊知道,他只是在等待时机。
“二十年前你从部队下来之后,一直在调查两个人。一个是……”莎莉软糯糯的声音里无处不体现着冰冷,听上去让人生理上感到不适。
“二十年前?”蝗螽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丫头,二十年前,你连个卵球都不是,怎么,跟我算起账来了?”
莎莉被蝗螽打断了话头,没有生气,也没有搭理,只是静静等蝗螽发完牢骚,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
“一个是黄显贵,另一个是崇尽冬。”莎莉淡淡说着,话语里一点情绪也不参杂,但蝗螽听了,内心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你认识他们?”蝗螽不敢轻举妄动,但如果不是身边这几人虎视眈眈,他真想冲上前去,拎住这小丫头,一口气把她倒过来,究竟有多少秘密,他要好好地抖楞抖楞,最好能把她连胃里的小秘密也搜刮得一干二净。
仿佛就能从蝗螽这气急败坏的凶恶面相里读出这些内容似的,莎莉非但没有感到恐惧厌烦,更没有把蝗螽这副样子放在眼里,反倒是更加心平气和,语速也放得更缓。
“这两人在政府部队里的时候,对你足够关照。”莎莉说道。“不过你生性反骨,对他们可以说是恩将仇报了,蝗螽。”
“恩将仇报?”蝗螽的鼻孔里像喷气孔,大股的气焰冲出。“你什么意思?”
莎莉从容不迫。
“黄显贵,这人没什么可说的,官僚久了有些迂腐。”
“我呸。”蝗螽眼里冒着火。“拿人血馒头的混蛋。”
蝗螽半笑不笑,看起来脸色发绿。一提到这家伙,他身体里一股热血就冒了出来,手臂也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
“别那么激动。”莎莉笑了笑,总算回应了蝗螽的愤怒。“故事很长,你不妨慢慢听咯。在你看来,黄显贵一定就是个人
渣。”
“他本来就是。”蝗螽瞪大了眼。
“真是这样吗?我收集到一些有趣的传闻,据说这位黄显贵,最高的时候晋升到了校级呢,听说任职过营长。”
“哼,我说过,他是拿人命换来的。”
“是吗?可是我听说那时有个作战任务,叫什么?”莎莉眯着眼,犯了困,身旁的老船长连忙接过话。
“在圣塔一带扫敌,为了引出‘窠臼’的本部部队,做了佯攻。”船长回答。
“哦对,是这么回事。”莎莉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窠臼?又是窠臼?李翊已经听到了两次窠臼,都是从莎莉的嘴里说出来,在他看来并不值得注意的一个词,可是在蝗螽的脸上,却绽放出有趣的神情。
“窠臼。”蝗螽皱着眉头,问“你,你真是窠臼的人?”
话音刚落,蝗螽身边几人粗壮地笑了起来,他们视线在蝗螽的身上扫来扫去,像是在看一个无知的蠢货。
莎莉没有笑,她看了看蝗螽。
“是,你说的没错。”
“这个窠臼,很出名吗?”李翊突然插嘴问道。他这话问出来,众人的视线纷纷转了过来,或是嘲弄,或是憨笑的声音洋溢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