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游历江湖,这不是整个杭洛国都知道的事吗?听说皇后娘娘用的解药出自此地,我便来寻些药草,再看看能不能拜个师学个医。”杭启明说的句句在理,还不忘提一嘴如今已经是“皇后娘娘”的雀鸣来压沈谧。
“倒是沈大人,不知您这一身伤还没好完,怎么就告假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他步步紧逼,似乎是知道沈谧是为什么而来的一样。
“我们大人听闻此地有疗伤奇药,便前来求药。”燎远颔首向杭启明回话。
反正都是这个理由,总不能他们用了我们就不能用吧。燎远暗自嘀咕,想来这种思路还是莳兰教他的。
“那既然我们目的相同,不如同行吧。你说呢,沈大人?”
沈谧每每看着杭启明笑眯眯的样子,就觉得他很陌生。两人一起长大,他心里想的什么,沈谧怎么会不知道。
“托祁王殿下的福,沈某身上的伤口还未痊愈。担心会拖了祁王殿下求师的后腿,还是不给祁王添麻烦了。沈某先行告辞。”沈谧抱了拳,转身上马就要离开。
“那么,还请沈大人多多保重,有缘再会!”杭启明看着他转过身,口中说着可有可无的客套话,视线却挪到了峡谷之上。
他轻轻摇头,示意人都退下。
“大人,现在怎么办?”燎远与沈谧并驾齐驱。
如今行踪暴露在祁王的眼下,恐怕想要进宫见到归藏就更难了。
“先找地方住下,从长计议。”
此事关乎剩下的计划实施,沈谧不得不处处小心。只是不知道坠茵那边情况如何了,希望她能撑到归藏找到她。
远在朔北的坠茵联系了部落里的老熟人。一个是叫戛鲁的老爷爷,一个是叫托娅的女子。
戛鲁已经快七十岁了,无妻无子。他曾在狼王,也就是鹰族首领羽弗晋,身边做过开路的向导。后来因为年龄大了,便不再久居一线。
在坠茵出逃之时,是戛鲁给了她水和粮,并为她做了掩护。
托娅已经嫁人了,现在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曾在自己身边服侍了多年,自己“死”后便被嫁给了羽弗晋的弟弟。
坠茵并不想将他们拖下水,毕竟自己离开部落已经很多年了。只是现在她需要有关部落最新的情报,所以她乔装成牧民潜进他们两家的帐篷之后只是打听了事情之后便离开了,没有煽情也没有叙旧。
坠茵拿着戛鲁给的最近一年的部落移动羊皮地图,提前在下一个停留点扎了营。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草原上的星星比宁国的亮些,还要多些。也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回来过了,她只记得自己几年前离开的时候心里还想着这辈子都绝不会以一个低调者的身份回来。
造化弄人啊。
坠茵本以为可以借杭鸣谦之手除掉鹰族。到底是失算了。
“楼主,你以前就在这样美的地方生活吗?”三夏跟她一起躺在高高的草堆里,仰望着密密麻麻的星空,伸出手想要融入这触手可及的夜色。
“美吗?”坠茵不是问三夏,是在问自己。可她没觉得这有多美。
因为没用的父皇,她十岁就离开了姐姐和娘,孤身一人来到了这个望不到边的草原。那时候草丛都比她高,她连马的身子都摸不到,就要被迫学骑马射箭。学不会就要被打,那蛇皮鞭子抽得她背上血淋淋的,衣服都黏在皮肤上,扯得生疼。
可给她带来最大阴影的就是那个禽兽不如的羽弗晋。
他将意图篡位的部下的亲人生烹,当着部下的面喝下去人肉汤还不算,还要逼着跟了他七年的部下吃下自己母亲的肉。
坠茵在他的身边不仅是肉体的摧残,更是精神的折磨。
十几岁的坠茵,做梦都想从这片“美丽”的星空下逃出去,回到那个看不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