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突然到访让李靖舒颇为意外,不过转念一想倒也合理,毕竟云凛命他和裴统合作查案。现在一人在薛家昏迷,另外一个自然要来了解情况。
只是这样一来,薛府私设暗牢,鞭挞朝廷命官一事很难瞒住,可想而知明日早朝薛老头的要面对御史们怎样的口诛笔伐,难怪薛老头出去时面色不佳。
罢了,她还是不担心薛老头了,那老狐狸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她若真的想帮他,就要协助叶凌尽快解决这桩案件,她太过清楚,顺国是云凛的行事准则,更是绝对不能触碰的底线。
树影婆娑,春风和煦,她向裴统所在小院轻衣简装而行,并未带随侍之人。
方入院门,便见一玄衣男子,身材修长,银铁覆面,负手立于一株玉兰树旁,香雪霜白倾落满地。
男子听到脚步声,侧过头来,冲她一揖,彬彬有礼,“在下叶凌,见过薛三小姐。”
李靖舒的眼中只有他腰间的佩剑,那是她领叶凌入府时所赠之剑,其名“青岚”,寓意富有生命活力的自由之风。
她对叶凌的背叛更多的是失望,谁能想到辛苦培养的左膀右臂,令她骄傲的少年侠客,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被人教成了为仇恨而活的恶狼,做了别人扎向她的刀。
而这份仇恨,他连真假都未曾向她求证。
不过,眼前这个自称叶凌的男人,或许不是叶凌。
叶凌的剑,从来都是握在手中、抱在怀中,绝不会如此随意挂在腰上。
他曾亲口所言“剑,乃剑者性命,剑在人在,剑断人亡。”
垂眸掩去眼中的凌厉和震惊,微微福身,“薛柔见过叶将军,久居后宅,一时失态,让将军见笑了。”,温仪柔语,身姿楚楚。
他若不是叶凌,他又是谁?
一个有利可图的把柄,一个招致灾祸的麻烦,一张眼下不能打出的底牌。
真正的叶凌又在何处?
“无妨。我带了府医,颇擅金针之术,此刻正在内里为裴兄行针。因为我们能力不足导致三小姐险些遇害,十分抱歉。”叶凌再拜,李靖舒挑眉,看来裴统要醒了。
不过叶凌来的太快了,两种可能,一为这本就是裴统和叶凌的合谋;二,薛府有叶凌的眼线。
或许,二者兼有。
若是合谋,目的为何?长生门与薛府并无关联。
她手上的线索也许过多了,裁剪冗余信息的关键在叶凌和裴统身上。
“智者千虑亦有所失,我既平安无事,叶将军不必太过挂怀。不过,家父向来溺爱我,因此所做的一些不当之举,还往将军与通判大人到时能既往不咎,作为弥补,此案我会继续相助。”
“自然,三小姐高义,叶凌感佩。”
李靖舒伸手折花,浅嗅清芳,“听闻将军曾是烈王殿下最忠心的下属,更有陪同他在仙界修行的经历,案件相关,可否将烈王殿下当年在万钧斗场的细节告知一二。”,她眼角余光在叶凌的神情举止上。
叶凌沉默片刻,“那年王爷因为一个西陆奴隶与万钧斗场主人刀无仇起了冲突,打了一天一夜,八百七十六招,生死一线突破七境,惨胜刀无仇。”
“传言烈王殿下在万钧斗场所救的奴隶身上有不死鸟纹身,可属实?”李靖舒又言。
“王爷伤重,那奴隶如何我并不在意。”叶凌回答,语气偏冷,如同被李靖舒揭到伤疤一样,显然不愿谈此话题。
“将军应知,长生门的图腾,是一只不死鸟。”
李靖舒转过身,端庄婉约,皓齿明眸,“将军,你说这奴隶现在,是报恩?”,她将一朵紫色的玉兰放在叶凌手心,笑盈盈地看向他,仿佛看穿了他的面具,“还是报仇呢?”
声声轻柔,听在叶凌耳里却震如擂鼓。
面具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