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打听来的消息?”王碑帖沉默了许久之后问道。
“何必之。”
一问一答,柳木丝毫不敢有所隐瞒。
而后便是长久的沉默。似是那王碑帖在衡量,也可能是在静养。
柳木也不敢发问,只能跪在地上静静地等待着。
直到天色渐晚,暮色黯淡,柳木才听见王碑帖淡淡地说道:“武夫可杀,于兴文弟子,别动。”
其实柳木此次前来说明,主要还是想将那薛南一并杀了的。毕竟死了那么多弟兄,只杀一人怎么也说不过去。
但碍于那薛南的身份,柳木只能寄希望于王碑帖,希望到时候于兴文要是有什么后手,王碑帖能出手将其拦下。
一位郡守弟子当做祀品,怎么也比一位无名武夫来的有排面。
但没想到王碑帖依旧不愿意出手……对此柳木也没什么怨言,说不定是这位仅存的暗涧坞长老伤势依旧没好罢了。
再待了片刻,也没听到王碑帖有什么交代,柳木便起身告辞。
就当他走到门口时,王碑帖突然开口将其叫住。
柳木心头大喜,转身看着这个盘坐在上一动不动的长老。
“柳木啊,从今往后我就走了,你也别来找我了。”
王碑帖看着他,眼神平静丝毫不起波澜。
“什么?!”
柳木眼睛一睁,急忙跪倒在地上,“为何啊?长老,可是柳木找您找的太勤了?柳木保证以后再也不来打扰您了,您可别走啊,我们暗涧坞现在可就剩下您一人了啊。”
柳木低头跪地,老泪纵横。
他是真的怕了,原本知道王碑帖还活着的消息,他心里确实是有个底的。哪怕他王碑帖什么事都不做,什么话也不说,但只要他在这,柳木心里就是踏实的。
就像走夜路的人,看到家门口亮起的那盏夜灯,心里就踏实的很。
柳木也是如此,这段时间以来,不管他在外头遇见什么,只要他回到定北关,心里就莫名的踏实。
但现在,给他这股安感的人说让他别来了。他是真的有些难以接受。
“柳木,你走吧。”
王碑帖再次下了逐客令,说完也便闭目,再也不语。
看着他,柳木几次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为了一句,“柳木拜送长老!”
久久未起。
……
到底还是没有不散的宴席,柳木失魂落魄地回去了住所。
推开院门,是那坐下凋零桃枝上晃荡着双腿的道童。柳木抬头瞥了他一眼,随口问道:“怎么不去盯着他俩,反而自个回来了,这可不是你魔童啊?”
被柳木称作“魔童”的道童小可坐在桃枝上,双手掩面,叹息一声。而后往前一倒,双腿倒挂在桃枝上,晃荡不已。
“人走丢了,没法子跟喽。”
说着还冲柳木做了个鬼脸,晃荡的愈发起劲。
柳木冷笑一声。
“没心思陪你闹,有这时间玩闹不如好好盯着他俩,可别真搞不见了。”
小道童怪叫一声,倒着从桃枝上一跃而下,趴在地面抱着柳木的大腿,哭嚎道:“爷爷啊,是真把人给弄丢了。”
柳木一愣,一把提起他对衣领,惊愕道:“你可别玩笑,我都将那‘逐影竹’给你了,还追不到?你他娘的一天天都是干啥吃的?”
说完将其狠狠一甩,在地上滚出去许远才停下。
道童也不生气,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口水,“这也不是我无能啊,是那两个泥鳅太滑溜了。”
说着他也懒得爬起,就将就着躺在灰土之中,翘起个二郎腿,将自己一路上的“艰难”遭遇讲的绘声绘色。
“你是说你寻着逐影竹到了一个街角就突然失去了踪迹?”
道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