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是深蓝色的,唯有这月白色的天台流光四溢,白鹤绕转,像深海里的珍珠,还围着白色的泡沫。
子衿在天河边看着桑布星挂夜。公子的手一拨,拨起散落在天台上的星星。
流星在远处拖过长而亮的星尾。
公子白衣似雪,衣裳上的云霞花纹碎碎发光,更衬得他飘逸出尘。
子衿觉得这地方空气与星光都是冷的,自己的体温都四处散了,呆的再久也不见周围有些许暖和,只得将四肢缩在裘衣里。
“公子,您也觉得冷么?”她见桑皱了眉,开口问。
簇拥在他周围的群星莫名脱离了掌控,自行飞转。桑摊开手掌,在掌心划了一道拘令符,笔锋转折处留住了那些星星。
布星挂夜是他常年的公事,哪些星星要脱离轨道,哪些星星消亡,哪些星星新生,他一目了然。只是,今夜的星星偏偏撞破了符咒,冲着云端下面去了。
“公子!”子衿一眼看出了异样,也涉入了天河来,匆忙间怀里的几块糖果都溜了下去。
桑转身环住陨星,长袖兜转间太极化生,一时间困住了它“子衿,看看流星前方是何处?”话音刚落,只见落星表面脱落下几行星尘,现出些大字来死而后生。
那字笔画勾连一笔造就,混沌不分又清晰明了。混沌不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与古人懵懂的目光;明了不过日月盈昃,辰宿列陈,与先祖探究的眼睛。
这是天命!
桑心下一惊,闪身让它过了。
身边煞煞雄风飘举升降,刮得他身体生寒。
“莫追。”桑按住子衿的肩膀,稍稍用力把她拉了回来。他俯视着云端下壮丽的流星雨,摇了摇头,“天命如此,岂是你我可以擅自更改?”
子衿低了头,将一件衣裳双手举到公子面前。
桑的手拂过这件衣服,按了按,嘴角含笑“甚是暖和,只是……”不需这衣物,自己也会很快暖和起来。不过,他拿起衣裳一角,将它一掀,刹那间衣上星光粲然,让他都披在身上了,引得多情的白鹤声声高歌。
子衿总不会罢休的,与其争执,不如顺了她的心意。
等剩下的众星渐渐各归其位了,子衿才开口说道“公子,那些流星并未落到人间。”
桑睁大了眼睛。
“它们……径直穿破了魔都的结界……”
“那是给谁的天命?”桑心生警惕,移步走向观星镜。
“公子。”子衿一把攥住他的衣角,却被他一同带到了观星镜前面,眼看公子的脸色一下下地变得苍白,她无奈极了,自己偏又不是什么会安慰人的人。
她碰了碰公子的手,把那只点睛的鸟儿拿出来“公子,不如给他送些灵力去?”
桑见了那只鸟儿,眼睛一亮又很快暗淡了下去“天命……天命……逸子的天命……”他喃喃着,抬手扯来一片云彩,封了五百年灵力过去,又提笔写了书信把这件事告知逸子,都放到了那只鸟儿那里,“去吧,快去。”
“殿下……您泄露天机?”子衿低声说。
子衿还没有看见公子为谁的天命那样上心,连“生死各有其命”的道理都是他在这星台上跟她说的。
“无妨,此事不过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星知鸟知。”桑无所谓地摸摸她的脑袋。
只是,希望逸子近来安分些,不要轻举妄动了才好。虽是死而后生,但这死也不会是什么轻松的一死了事,这生,怕也不是什么荣耀的涅槃重生,要是这死生都是被别人掌控在手里……那又如何是好?
难道这是逸子的劫数?逸子已经到了历劫的时候?
“公子,您很在乎这位朋友?”子衿与他往回走,“倘若只是因为您的愿望,这样未免太过?”
“嗯……”桑低头看她,“你想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