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看到一群形形色色的老家伙声势浩大地闯进来的时候,不说在场的各位宾客,连带招客的姑娘都吓得脸色苍白,手足无措。
尤其开头一位,面容端正正气浩然,单单往前一站,各位姑娘都不敢往上靠了。
一个披头撒发,扎着小样胡须的老人拉着另一位拄拐杖、老眼昏花的老人——虽然如此,后者颤颤巍巍的脚步并没有影响彼此的速度。
这便是魔界三大毒师。
背后又跟着几位穿着整齐、温文尔雅的,只是眼里一派安然冷静,不起波澜。
“殿下呢!”后面的来得晚,霹雳般一吼,所谓以声开道,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这一声吼,连带地板都颤三颤。
昳旿闻声出去,见了那近十几二十位老前辈,好不容易稳住心神。
“这儿!”昳旿自觉得这话说得烫嘴。
尤其是看到门外还有各类或名贵不可言或古风阵阵的车辆、船只陆陆续续赶来。
暴雨后各个排水口都在哗哗地喷水,像龙口一样壮观。
且不说殿下讨了多少位前辈的欢心宠爱,单单是领头的几位老前辈,顺便一位报上名来,都是那种平日里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传奇。
这些前辈兴风作浪之时,什么江南小霸王,什么殿下,什么流阳先生,都不知道还在哪里。
这又引得一群后辈争相恐后地涌到胭红楼来。昳旿还可以看到自己的子弟兵飞速赶来,清一色一身红白两色,在杂乱的人群里自成一派清流,维护社会秩序,省得有人乱中生事。
水陆两面的包围,胭红楼一下子被围得水泄不通。来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客人,又有多少人庆幸自己早来了些,不至于被扫地出门,还能一边搂着姑娘喝着小酒,一边亲眼目睹各位老前辈的不凡仪姿。
“黑狸来了没有?”殿下在里屋只问了那么一句。
昳旿并没有见到黑狸“并没有。”
他这一生难睹这样的盛况——以自己所站的位置为旋涡中心,人山人海蜂拥而至。
这时,任何一个消息都不必公告,大半天就能传遍整个江南。
昳旿深深头疼。
殿下这是要干什么?!
只见殿下走出房间,一挥千金,包下了胭红楼顶楼——那里所有的房间都是相通的,只有蜂巢一样凹凸的房体,实际上前后左右都是有帘子相通。
逸子带着昳旿快步下楼,与各位前辈都打了招呼,拉着久违的三大毒师,领人上去坐了。
药,在早些时候便称为毒。会用毒的人都会用药。三大毒师功夫极深,杀人救人于无形,在各行里都享有盛名。
其中一位一搭着逸子,便知这段日子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你这孩子,我跟你说了不要擅自通脉!”三大毒师里辈分最低的那位,名称谢廷,人称鬼手,痛心道,“啊,你才几岁?把身体熬成这样啊?我身体都比你硬朗!还海洛因,再需三匙能要了你的小命呵!”
逸子想着这些日子,心里苦涩。
“别吓着他了。不打紧,待我留两针就能戒了。”那拄着拐杖的那位,干瘪的嘴唇轻轻一动,温温缓缓说道,“往后清淡饮食,忌酗酒,忌肥甘厚腻辛辣生冷,按时作息,延年益寿。”
“通脉,急不得。”他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把着逸子,一步一步登上楼,喃喃道,“急不得。”
这位,名颜由,人称鬼门客——就是被带到鬼门关的人,都能被接回来。
这当然有几分凡人对伟人的夸大。
一只红手帕落到逸子面前,刚刚落了地,“嘭”一声清响,化作一个优容华贵的妇人。名蒋茹,人称落地红,善暗器,也做暗器买卖。手里常年带着一大串钥匙,这些钥匙,传说都是她手下的店铺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