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阳顿了顿,“得失府等几个府邸沿着最繁华的大道分布,中间联系着错综复杂的小路,你觉得像什么?”
像什么?
琨婴缩紧眉头。
一张地图在琨婴脑海里迅速展开。大道被几个据点左右守着,错综复杂的小路,流动的财富,粮食。
坟墓,黑白界。
像什么?
琨婴望向院子里曲折的传水竹筒。
竹林的小溪汇入堂前,有一清澈见底的湖泊,老师在那里挖了个口子,用竹筒装着水,一层层交叉分支,化作细流灌入堂后的田地里,滋养那里的庄稼。
“它?”琨婴用羽扇一点。
流阳顿了顿,用笔朝外面又一点。
点在引溪水的那条水渠上“这个呢?”
琨婴一愣,站起身,赤足走入这片带着浓浓禅意的竹林里。
有鱼儿顺着那条引道游到了湖里。
他拍手笑了起来,回头看着师兄。
“驿站嘛!”
“为什么不引人注意?”流阳继续道,“沿途放置,分流而出。万一师父挖了不止一条引道”
那我们看到的各路“驿站”,也不止有一个!
这妖界真是内里重重深。
“妙啊!”琨婴快步回来。
“好,我们回来谈谈皮囊妖怪。”流阳说,“妖怪初始便只修有一个皮囊,要有好的皮囊,五官分明,还需修炼一段日子。但那妖怪一出来,便有如此高的修为”
“天资聪慧?还是死而复生?”琨婴极快地吐出两句话。
“再有,逸子跟我说,宴会上唯有他与君王能见这妖怪,这又是何解?”
“师兄可还记得,老师说过,什么修为的人便见什么等级的妖怪。殿下与君王都是有魔性的,眼里恐怕与常人不一样。殿下尚未入魔还好,君王眼里,还真说不准都有些什么。”
说起魔性,流阳微微沉默了一会儿。
逸子这种心慈手软的性子,要入魔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难道这也要自己安排?
“你们在这里妄自揣测什么东西?”门口传来老师的声音。
两人一顿。
一只白鹤翩翩落在庭院里,素体纯洁,唯有脖间与三级羽末成泼墨般肆意潇洒的黑。白鹤窕窕立在月光之下,一摇翅便飞来,却在入门那一刻散落阵阵白羽微光。
白鹤化作出尘一女子,朱唇秀眉,身材高挑有致。
老师披鹤衣着羽簪,秀眉间透着丝丝的冰冷,缓步而来。
“老师。”两人起身,齐齐行礼。
这次事发,也有凤凰谷在内。
老师便是那凤凰谷谷主,名巫童。她有个规定。
自两人决定出师那一刻,便要答应,不得干扰彼此的生活——师兄弟间的生活,师徒间的生活,出了门便只留在回忆里——这种决绝,多多少少影响了两人的为人处世,以致于古柳街杀案后琨婴未有听过师兄一声痛苦,以致于江南事发,流阳也没有因此赞成逸子南下。
老师说,一出师门,外面人心叵测,你们只管辅佐自己的人,褪去以前的种种,不要让人利用了。
这好不容易回来,琨婴和流阳才能得一聚。
“流阳。”老师一进来便开了口,“殿下缺少对皇权的敬畏之心,这么发展下去必然惹祸上身,你怎么不提醒他?”
“他有自己的主意。”
“他的主意不应该来自你这里么?”老师又问。
“不,他有自己的主意。”流阳说。
琨婴在此深深谢过小霸王——没有让自己被老师问罪。
“你们只知妖界一层一层深不可测,怎么就忘了君王之心也是如此?”老师的声音十分清楚,“黑狸一旦出动,那就是带着君王旨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