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顾念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里断了一小块蛋糕出来，递到周咏梅面前。

周咏梅抿唇，微微笑着，应了一声：“唉！”

“这是妈妈专门做的，吃了不会蛀牙的蛋糕哟！”小家伙献宝般地跟周咏梅说着，学着温暖的样子，用勺子尖尖勾了一点点，送到她嘴边。

“外婆，你尝尝。”

被她稚嫩的小声音蛊惑了似的，周咏梅弯腰，低头，把那点点蛋糕抿进嘴巴里。

“真好吃。”

可是周咏梅却觉得，眼前孩子的笑脸，比这口蛋糕还要甜腻。

她已经无法移开视线了。

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蹲下来，轻轻抱起顾念伊，把她抱到靠窗的空位子坐下，自己就坐在她旁边。

“伊伊，告诉外婆，你为什么叫她妈妈呀？是爸爸让你这样叫的吗？”

周咏梅的声音很温柔，样子也十分和蔼可亲。

但是这个问题却让顾念伊攥紧了小拳头。

“我和爸爸都很想妈妈，可是暖暖阿姨就很像妈妈，所以……所以……”

小家伙说着，小脸就垮了，小嘴巴也嘟起来，腮帮子鼓鼓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忽然，她就哭兮兮地说起来：“爸爸和暖暖阿姨都不喜欢我这样叫，如果外婆也不喜欢，我就还是叫她暖暖阿姨吧！”

那懂事又委屈的小模样，加上软糯糯的小声音，视觉和听觉的刺激，像是尖刀一样，扎在周咏梅的心上——温暖四岁多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表情？

她错过了温暖的成长，已经很伤心了。

现在却逼着温暖错过顾念伊的成长，她忽然很后悔，很自责。

但，她不能！

只要承认了过去的所作所为，他们很可能会面临牢狱之灾，她倒无所谓，但是温家没有了温卫华，曾经的那些对手一定会来找麻烦。

她、温暖、温月明，都承受不起这些。

可面对顾念伊，她又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在找到妈妈之前，就先这么叫吧！”

顾念伊一听，双手胡乱抹掉眼泪，有一滴眼泪还噙在眼里，小家伙嘴角就扬起唇角，高兴起地笑起来，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睛轻轻一眨，晶莹的眼泪被挤了出来。

周咏梅立刻抽一张纸巾轻轻替她擦掉，顺便把她脸上的泪水也擦干净。

“吃蛋糕吧！”

她轻声说。

温暖面试完新来的店员，就看到这样一幕，心中不由泛起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