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薄红,搭在额间的头发没被完全烘干,连带着那双琉璃珠子似的眼睛都沾着水汽,脆弱地打着颤,像是被弄碎了。
燕淮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心脏仿佛被细密的丝线给勒紧拉扯,某一瞬间疼得几乎喘不过来气。
他抿紧唇,欺身贴近过去,将宁初逼到不得不紧靠着后座椅,唇瓣也甚至快要触碰到他躲避偏开的侧脸。
然后冷着声音低沉地说“就不。”
宁初“???”
他斜眼睨过去,对上燕淮那双看不透底的眼睛,里面像是酝酿着一场危险的风暴,看得他心里发怵。
这模样他并不陌生,宁初体质一直就有些差,从前他生病很长时间都不见好,被发现是他自己偷偷吐掉药之后,燕淮便是这种样子。
周身冒着寒气,让别人一步都不敢靠近。
但他不一样。
他比燕淮小一岁,那会儿嘴也甜,扑过去软着嗓音叫几声学长和哥哥,对方再大的火气都只得化成无奈的叹息,抱着他啃几口之后,下次再吃药,还得负距离地检查几番才能了事。
只是现在的宁初肯定撒不出来娇,他的侧脸都感受得到燕淮呼出的微小气流,却没法多做一个动作来推开对方。
因为他此刻不敢招惹这个一顿操作猛如虎的闷骚疯子。
燕淮见他噤声,沉沉的目光从宁初眼角的红痣掠过,敛目抑制地吸了一口气,本是为了平复心情,但淡牛奶的甜香味道混合着泳池水的消毒剂味猝不及防闯入他的鼻息。
燕淮倏地震住,手指下意识攥紧。
还来不及细想,近在咫尺的人突然捂着嘴连声咳嗽。
他连忙敛下心神,收紧手臂,将宁初从车里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