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青芒自指尖绽放。
瞬息炽盛,又瞬息消弭。
江燃袖手负立之际,厅中一切声响,尽皆平息。
坡刚及红鹦鹉队众人,眉心皆有一点白痕。
倘若放大数十倍,便能看见其形态,状若梨花。
江燃越过愈来愈黯淡的青色焰火,越过表情定格的坡刚,
越过蜡塑一样的红鹦鹉队。
缓步走向楼梯口。
身后此起彼伏的重物坠地声,恰如送行一般。
金恰多看着越走越近的清瘦身影,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
他双膝撞向地面,发出一声脆响。
严小荷瞳孔中倒映着一具接着一具倒地的尸体,身体紧绷,精神战栗。
阿香身上多处摔伤,却连血迹都无暇擦拭,
她额头触地,呈现出比面对坡刚时更卑微的姿态。
场中最镇定的,倒属阿香的妹妹,那个名为阿晓的靓丽女子。
她有种刻意往辣妹风走的穿搭路子,可由于气质不够,总让人觉得有些违和。
阿晓的性格和她姐姐迥然不同。
一个谨小慎微,一个肆意妄为。
碍于阿香身份的缘故,在大紫街内,也没人敢轻慢她。
阿晓不甘于现状的原因,有一大部分源于心里的嫉妒。
她向往阿香这种折服于一人,就能手握权势的威风凛然。
坡刚举枪,阿晓的确是怕的。
根本不用去赌对方会不会扣动扳机,以坡刚不择手段的心性,
杀人就跟碾死一只蚂蚁,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阿香将她护在身后,跪地求情的时候,阿晓反而不怕了。
她觉得这是在惺惺作态。
随着江燃脚步声而纷纷坠地的一具具尸体,将她心中惊惧,恐慌,燃烧成灰烬。
孑然而立在面前的清隽身影,是她从未曾见过的风景。
坡刚所谓的权势,不过是借人多势众,持有枪械的缘故,
虚幻且不堪一击。
江燃站在这里,就代表着真实不虚的力量。
对方一言,就能让她盖过阿香多年积累的威信,乃至于比其更尊荣。
她眼神敬畏却贪婪,唯独没有惧怕。
“坡刚把东西藏在哪?”
江燃目光落在躬身伏地的阿香身上,闲谈一般随口问道。
阿香急忙抬起头,眼中惊恐犹在。
“他没说过。”
江燃并不意外,转而看向严小荷。
“你联系一下严勇信,让他立刻派人把谢天和白菲菲送回南都。”
“另外,我需要找一个人,是谁不重要,但他得对坡刚的底细一清二楚。”
严小荷不敢直视他的脸,只是捣蒜般点着头。
听到第二件事,却下意识看向一旁鹌鹑样的金恰多。
江燃眉头略微一沉。
金恰多已是四肢着地,匍匐着往前爬了几步,神态仓惶。
“江先生,坡刚曾经的老大叫做吴南哥,已经死在混战之中。”
“不过吴南哥手底下还有个心腹叫阿奇托,和坡刚敌对已久。”
江燃直接打断他,迟疑少顷才开口,“人在哪?”
“阿奇托现在跟着金顿将军,在北缅西南部。”
金恰多回完话,久久没听到声音,胆战心惊的抬起头。
他看见江燃眉头微皱,心下难免惴惴不安。
“本尊来北缅的目的其实很简单,找两个人,还有一件东西。”
“可现在人和东西没找到,还陷入了一种困局。”
“你们说,本尊该如何是好?”
江燃似乎在喃喃自语。
语气中并无太多凛然之意,可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