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一个清冷声音响起:“且慢。”
    声音不大,却极有穿透力,于是所有人都愣在那里,目光投向说话之人。
    就看到一个雄伟如神、清绝如仙的年轻人,站在那里,眸光冷淡,看着许汉文。
    所有人看着这个年轻人,都心生惊艳,实在想不到,世间还有气度如此出众之男子。
    便是仪表堂堂、器宇轩昂的新科状元许汉文,跟此人比起来,也是弗如远甚。
    就是面生的紧,无人见过。
    显然不是金陵人士,甚至不是出身吴郡。
    “这位兄台,当真好气度。不知为何,阻拦我等饮酒?”
    许汉文看着李策,面露疑惑。
    总觉在哪儿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李策看着许汉文,淡淡笑道:“状元郎,我有件事儿,始终萦绕于胸,知道状元郎您学究天人,不知能否解答?”
    许汉文道:“兄台尽管说。汉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策便道:“状元郎饱读圣贤书,经略文章,自然无所不通……我就想问问状元郎,圣贤书里面,有没有教过状元郎——如何当一个巧言令色、薄情寡义之徒?”
    此话一出,许汉文脸色微变。
    他冷冷道:“兄台不要胡言乱语。汉文饱读圣贤书,所学春秋仁义,所求无愧天地。哪里知道什么叫巧言令色、薄情寡义?”
    “兄台若再口出狂言,别怪我叫人把你乱棒打出去。”
    李策浅笑道:“状元郎先别生气嘛。我这个有个故事,说给你听听——”
    “有个公子,出身世家,文采风流,遇到了一个小地方出身的女子,一见倾心,便去追求。”
    “过程甜言蜜语,百般讨好,终得美人芳心,骗得美人以身相许……如胶似漆过了小半年,女子便有身孕……”
    “女子有孕之后,这位公子却在外沾花惹草……被女子发现后,反而不以为意。说本公子世家贵胄,还真能娶你个小地方出身的寒门之女?识相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后给本公子做个外室……”
    “女子刚烈,自是不肯,便与公子分手。公子却又反咬一口,明明是自己在外沾花惹草,风流快活,却污蔑是这个女子水性杨花……”
    “甚至仗着家室背景人脉,制造舆论,逼得这位女子在金陵学府都待不下去,黯然退学……情伤之下,腹中孩儿,也就流产……医生诊断,女子此后,再无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十年之后,两人重逢。公子已经金榜题名,状元及第。见到女子,却并无悔意,反是张扬狂悖、嚣张无比,跟女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