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说:婚丧嫁娶
这是谁家的菜园子
连个青菜都不煮
我要有孙二娘
就这两下的功夫
竟然来此地撒野
公明哥哥说笑了去
水镜先生有礼
他那厮喝醉了酒
柳嫂子手腕一翻,锅铲“当”地钉在汉子脚边的泥地上,火星子溅起。她抄起门后那根比胳膊还粗的枣木扫帚,“砰”一声压在汉子刚抬起的膝盖上——那汉子“哎哟”一声,膝盖一软就跪了,手里的锈刀“哐当”掉在地上。
店小二柱子蹲在灶门口添柴,见汉子脸涨得通红却站不起来,咧嘴小声嘀咕:“野菊香;我要有孙二娘,就这两下的功夫,竟然来此地撒野。”
柳嫂子瞥了眼地上的汉子,扫帚往肩上一扛,“要酒要肉就坐好,撒野?先掂量掂量自个儿的骨头经不经打。”汉子喏喏应着,爬起来扶好凳子,再不敢吭声。柱子偷偷乐,往灶膛里塞了块干柴,火舌舔着锅底,把柳嫂子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株扎在土里的野菊,看着不起眼,根却比铁还硬。
暮色漫进十字坡酒馆时,孙二娘正端着一坛新酿的野菊香进来。檐角红灯笼晃了晃,照亮宋江鬓边的霜色,他对面坐着的青衫老者捻着胡须轻笑,正是水镜先生司马徽。地上不知何时横了条黑汉,虎皮裙沾满酒渍,鼾声震得桌案上的陶碗叮当响——原是李逵抱着酒坛醉倒了。
"公明哥哥说笑了去。"孙二娘将酒坛墩在桌上,粗布裙扫过凳脚带起一阵风,"这黑旋风喝不得野菊香,三碗便栽倒,倒让先生见笑。"她叉着腰转向司马徽,鬓边银钗映着灯火,"水镜先生有礼,这厮醉话多,扰了清静,我这就拖他去后院醒酒。"
宋江忙摆手:"二娘莫怪,铁牛他......"话未说完,李逵忽然翻了个身,嘟囔着"再筛三碗",惊得檐下夜雀扑棱棱飞起。司马徽却抚掌笑道:"无妨无妨,壮士醉态亦是真性情。倒是这野菊香,清冽中带着山野气,果然名不虚传。"
孙二娘眼波流转,提起酒坛给二人续上:"先生若是喜欢,走时带两坛去。只是这黑厮......"她朝李逵努努嘴,终是没再说下去,只转身取了床粗布被,轻轻盖在那醉汉身上。窗外秋虫唧唧,混着酒香漫过窗棂,倒添了几分江湖夜话的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