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宗,是长老亲传弟子,招惹不得。
更因同为朝廷兵马,万万不能私下攻讦。
最让人难受的是,前段时间传来消息,那家伙竟然快要调回山阴城,担任副总兵官,连升三级,也不知道到底在哪里立下了功劳?
“没错,姬九凤此人刻薄寡恩,近些年更是疯血发作,行事更显荒谬。
如果说,将视若珍宝的公主送去北周和亲,实属无能。紧接着,又偷偷接回,想要传位公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今朝中众臣以死相谏,已然有十数位大人血溅玉阶……
四方兵将,更是人人离心……甚至,就连鸣凤阁也传出消息,万万不能让此女登极为帝。
这样的皇帝,这样的朝廷,有何希望可言?”
黎长生说到这里,面上浮现一丝悲天悯人,声音沉郁:“大离亡不亡的,实不关我等江湖中人甚事?只可惜这万千黎庶,受此大难,也不知最后到底能活下多少?
还请厉师兄与我紫阳一同,另择明主。外抗北周兵锋,内挡魔门侵扰,护这东南半壁。今次不为私心,只为大义。”
“黎师弟言重了,厉某何德何能,敢担此重任,只要毕师兄那里登高一呼,我这千余兵马,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不,兵马是小事,天星峰才是大事。
古人有言,名正方能言顺。
若不能把天星宗收入麾下,恭王那里,即使是毕师兄,也不能得到太多重视。
再者,唯有三峰合一,尽收三脉典籍,方能助力毕师兄更进一步。
一剑镇东南,收复三城之后,再挥军北上,大事可定。”
“当然,此事若成,明阳总兵官一职,自非厉师兄莫属。
亦不用担心钱粮,只需招募兵马,异日立功,再行封赏。”
“不知黎师弟此议,是出自恭王府还是紫阳宗?”
“毕师兄已代王府收拢江湖散人,游说各门各派。令出何方,又有什么紧要的呢?”
黎长生声音低沉,如同魔鬼的引诱。
“其实也不用厉师兄做得太多,只要这次把那陆无病引出来,斩杀当场。并且,尽量斩杀其门下几位亲传,望天崖一脉自然失了希望,不得不降。
我知道,厉师兄担心峰上祖师洞中之人出手,完全不必要……
咱们三峰同气连枝,又不是要灭其宗门,老人家都快入土了,又怎会出手?
根本无须担心他碍事……
事成之后,师兄作为峰主,奉上美酒佳肴,也就足够。都是祖师徒子徒孙,谁掌事又有什么分别?”
厉飞鹰心跳如鼓。
一时之间,尚未能决断。
这种事情,偷偷配合一两次,暗地里得点好处也就罢了。
真的要摆明车马来支持对方搞垮门派,那可是数典忘祖。
他可不觉得,对方只会要求他潜伏在暗中,弄不好,还会让他成为攻打天星峰的排头兵。
心中既渴望又惊惧,厉飞鹰深吸一口气,左右看看,就咬了咬牙,想要断然答应下来。
突然就发现,在帐篷转角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静静的看着自己,像是也在等着自己做出选择。
“什么人?”
厉飞鹰心中一惊,非同小可。
伸手一捞,丈二红枪在手,也不拦腰作势,枪影呼啸着一点寒光已然刺到帐角,人随枪走。
枪如龙,人如虎。
红影翻飞间,帐中龙吟虎啸,劲风大作。
也难怪他会反应如此过激。
知道青木剑黎长生要来,他早早的就把麾下弟子护卫,全都调开,只留余青山一人近前伺候。
事以密成,以泄败。
此等机密之言,传出去一句,就会坏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