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苏洵:我去与他切磋一番!(2 / 3)

大宋文豪 西湖遇雨 3362 字 2天前

移话题道:“对了,张相公不是即将卸任么?接任成都知府的是哪位?父亲可需要去拜谒一番?”

“不必了。”苏洵苦笑道,“是‘红杏尚书’宋祁,去拜谒他,回来你娘不得把我关外面不让进门?”

苏轼与苏辙两兄弟面面相觑。

宋祁妻妾十余人,至于蓄养的婢女、歌姬更是不计其数,最喜欢通宵达旦开那种不可描述宴会的事迹,可以说已经被大宋士林所广泛知晓了。

若是去拜谒宋祁,除了被他拉着参加宴会沉溺于酒宴温柔乡,不会有别的收获。

毕竟宋祁等“天圣四友”经历了庆历新政前把持朝堂的巅峰后,就开始骤然跌落,此后这些年始终没能重返中枢,随着故友们的离世,这也让宋祁那种及时行乐的想法变得极为强烈,基本上就是能摆烂享受一天就是一天了。

所以指望跟着宋祁享受一下纯粹的酒色之乐还行,指望他推荐谁做官,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张相公可曾说别的了?”

“只是探讨散文,并未再说别的。”

苏洵顿了顿,看着小儿子苏辙复又问道:“上次张相公提到过,泸州陆北顾乃是难得一见的少年英才,你此番赴泸州参加迎新雅集,与此子可有交际?”

苏辙略一沉吟,脑海中迅速闪过泸州州学那株遒劲老梅下的身影,白沙先生李畋赞许的目光,以及下舍七号里那番夜谈。

“父亲,张相公所言不虚。”苏辙开口,“陆北顾作为合江县案首参加了这次迎新雅集,其才学见识,皆非等闲。”

“哦?细说说。”

堂屋内一时静了下来,只有檐外雨滴的轻响。

“陆北顾文思敏捷,雅集流觞曲水环节,他所作‘莫嫌醉墨淋漓处,中有龙蛇纸上声’,立意洒脱,笔致清丽遒劲,深得白沙先生赞许,誉其有太白泼墨之态,得天然工妙之致。”

苏洵微微颔首:“白沙先生眼光素来挑剔,能得如此评价,诗才当是不俗。”

“然其最令人侧目者,并非诗才,乃在史论。”苏辙话锋一转,“白沙先生当场所出之题,正是《六国论》。”

“《六国论》?”

苏洵眼神骤然一凝,他今年便作有一篇《六国论》,以“弊在赂秦”立论,针砭时弊,此刻听闻,心中不由生出强烈的好奇与比较之意。

“正是。”

苏辙给他背了一遍。

苏洵沉思片刻,陆北顾的观点,与他“赂秦亡国”的立论截然不同,甚至隐隐触及了更深层的、关于制度本身与时代变迁的思考。

“以制度论兴亡。”苏洵终于缓缓开口,“此子胆魄不小,眼光也确乎刁钻,他敢直言秦制之利,更不讳言其衰亡亦源于制度僵化。‘裂旧制则锐,守旧法则僵’,可谓一针见血,道尽古今多少兴衰成败之关键。”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苏辙:“后来呢?白沙先生如何评定?”

“此文引发极大争议。”苏辙如实道,“白沙先生未参与评定,州学先生们意见相左,争论激烈,最终投票,陆北顾此文胜我一票,夺得雅集头名我之论重在分析六国地理形势与合纵抗秦之策,虽然稳妥。然陆北顾此论,观点新颖,气势雄浑,尤其结尾‘后世变法者,可不慎欤?’一语,颇为引人深思,警世意义更大。”

苏洵顿了顿,似想起什么,追问道:“此子为人如何?性情可也如其文般锋芒毕露?”

苏辙想起学舍夜谈,说道:“回父亲,其人文辞虽锐,但为人倒非恃才傲物之辈。雅集后,他曾主动邀我与眉州同窗、泸州同舍数人夜谈,纵论古今兴废、时局利弊。言谈间,其忧国之心甚切,目光亦甚为长远,竟论及我大宋人地矛盾、税赋之困,乃至开拓海疆,通商海外,以解内忧之策。”

“海疆?通商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