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宴清刚睁开眼,就发现沈玦正在竹榻边上坐着。
一只手还捻了一缕他的墨发,轻轻在食指上绕了几圈,随意把玩着。
“师尊醒了?”
一睡醒就发现床边坐着个人无疑是有点惊悚的,宴清撑着床坐了起来,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一大早的来找为师是有事?”
话一出口他就反应过来问的属实有点多余。这半个月来小崽子时不时就半夜过来爬他的床,赶又赶不走,打也打不掉,两人一直是共处一室,他出现在他屋内再正常不过了。
果不其然,沈玦神色没有半分异常,依旧把玩着他的头发,状似随意的开口问:“师尊今日可想出去走走?”
宴清身形微顿,脑中瞬间拉响警铃。
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偏偏等到他即将跑路时带他出去,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不清楚沈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面上依旧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当然,你想去哪,说吧,为师陪你去。”
沈玦向他微微倾过上半身,离他更近了些。
“师尊想去哪?”
宴清试探:“我想去哪都行?”
沈玦微微一笑:“当然,师尊想去哪徒儿都甘愿做陪。”
宴清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那我可以出幻境吗?”
沈玦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淡了下去,语调却温柔的不像话:“师尊想出幻境?”
宴清看着他的面色,动作一顿,慎重又慎重的摇了摇头:“不想。”
沈玦面色多云转晴,伸手扣住他的手,手指一点点挤进他的指缝中:“徒儿陪师尊下山逛逛吧。”
说完他随手掐了个诀,宴清身上的链子眨眼间就消散无踪了。
时隔这么多天,宴清终于重新恢复了自由,随着银链摘下,灵力也一点点在经脉里运转起来。
他面上神情不自觉多了几分喜意,却没注意沈玦望向他时越来越晦暗的眼神。
他整了整身上衣物,确认只穿着中衣也无损形象之后,又一把拽过一旁的外袍穿在身上,抬头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沈玦微微一笑,依旧是同一套说辞:“师尊想何时去都行。”
宴清点点头,没跟他客气:“那就现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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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再度在空荡荡的“静安宗”内闲逛了起来,上一次没注意细节,这次再看才发现,真的有很多破绽。
一成不变的的天空,练武场上重复同一个动作的入门弟子,重复上来问好的npc们……
正出神间,沈玦突然圈紧他的手,没头没尾的开口:“师尊,徒儿有事要离开两天。”
宴清顿了顿,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整个人顿时像是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砸了个正着,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是吗?”
沈玦不满意他这简简单单的回答,把宴清的脸掰了过来,让他看着自己,“师尊就不问问徒儿去做什么吗?”
宴清十分配合,努力忽视下巴上的那只手,从善如流的问:“你去做什么?”
“自然是帮师尊去采能修复旧疾的灵草,师尊没发觉自己的灵力运转偶有滞涩?”
宴清心间不自觉疯狂尖叫,他倒是也想发觉,但刚醒过来没几天就被他连人带灵力一起锁了起来,他请问呢,给他机会了吗?!
宴清一直没说话,沈玦就定定的看着他,片刻后,突然抬手摸了摸他的侧脸,低声问道:“师尊会在这里乖乖等着徒儿回来吧?”
宴清心里膈应了一下,却任由他摸,没挣扎,没反抗,十分真诚的问:“我不在这里又能去哪里?”
放屁,天高皇帝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