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我一人对付两三个胡奴还是可以的。岁月不饶人啊,临了还成了少爷的拖累。”福伯摸了摸腰间藏着的匕首,那是青衣道人送给福伯的,说是关键时刻匕首能救人性命。老人心里其实没想着能拿着匕首杀多少人,如果遇到不可为之时,依着少爷善良单纯的性格定会舍身救人,这匕首可以了结自己,让少爷不受拖累才能逃脱生还。
“说实话,白家那边我并不太信任。不然少爷在长安也不会受那么多苦。”福伯皱了皱眉头说道“按照两家之约,白家只是保证少爷不死,怎么个不死,老奴可清楚的很呐。”
“一切还得靠自己,把性命交给他人掌握的事绝不会再发生了。在休息半个时辰,争取入夜前走出京兆地界。”姜歌喝了口水躺在地上用行囊当枕头开始闭目养神。福伯看了看四周的山林便靠在石头边闭上了眼睛,只不过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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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武昌郡。
江堤上姜善一与姜善忠并肩而行,身后数十影卫紧随其后。
大江东去,滚滚而流,蔚为壮观。
姜善一停步笼着袖朝着江北的远方望去。小声的自言自语道“也只有这滔滔不绝的汹涌江水可以让那些胡人望而却步。”
“善忠,荆州流民肆虐,听闻有个叫杜弢的人在长沙郡收拢流民,官府都被他给烧了?”
“是的,此人是蜀郡名士,符节令杜植之孙,略阳护军杜眕之子。任醴陵县令很受南平郡太守应詹赏识,长沙、安成、衡阳三郡流民叛乱,杜弢被流民推举为首领,现占三郡招募南逃流民,有意自立。”姜善忠详实答道。
“刺史周顗不事俗务整日的醉酒,荆州也不安稳啊,陶侃将军那的拜帖递交了没有?”姜善一叹了口气问道。
“昨日已经递交陶府门房了,尚未回信,留有家仆在那边候着呢,一有消息就会报来。”姜善忠一丝不苟的回答道。
“江淮地界目前我们暂时不动,荆州内流民四起,我们武陵还算安稳,剩下的几个郡估计都有答问,摊上个酒鬼大人,这乱世只会更乱。荆州也就陶将军刚正不阿,一身正气,治军严苛,治下有序。寒士出生多有为,陶将军我们要拉拢过来。有实权有抱负,咱们姜家扎根荆州就更稳了。至于杜弢那边也得联络上,适当的给予一定的支持,让其不要往武陵地界扩张即可。”姜善一说完便不再言语,依旧望着江北,白家送来消息,歌儿已经出发十日有余了。姜善忠见家主又在想心思了便轻声应诺带着人去安排流民那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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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庸郡上庸县十里外的堵河边。
河不宽,约莫十丈左右,河水潺潺,月亮倒影在平静的河面。
福伯已经瘫痪在河滩,趴在河边贪婪的喝着河水,整张脸都沉入到了水中。
姜歌选择了一颗较大的石头坐着,弯着腰在用河水清洗着脸和手臂。
出发前背着的竹篓早已不见踪影,福伯的左腿上绑着被血染红的布条。一头白发散乱的披着,身上的衣服破败不堪。
原本青衫书生打扮的姜歌此时更为不雅,两袖早已不见,左臂胳膊上缠着一条青色的布条,衣衫凌乱。
哗的一声,福伯沉入水面的整张脸露出水面,一半的头发被河水浸湿,原本就苍老的脸在月光下显得十分恐怖。
“他娘的胡人,简直就是畜生,见着汉人就杀,狗日的两脚羊,这北方还让不让人活了。老子手上若有兵必定屠了他们,一个不剩。”福伯朝水中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用力过猛牵动了腿上的伤。哎哟哎哟的不停叫唤,嘴里还在不停的骂骂咧咧诅咒那些胡人祖宗十八代。
姜歌慢慢拆开手